周日的旧金山下了一场雨,雨水带走了空气里的不安,顺便也洗去了上一场失利的阴霾。
大通中心依然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写在人们脸上的兴奋不言自明。上层平台上,有观众举着手机,正在满面红光地和朋友视频连线,他们俩都穿着同款球衣。计时器上的数字变成了零,汹涌的声浪灌满了球馆,正如希望填满了球迷的心。镁光灯熄灭,戴在人们手上的闪光手环点亮了看台。向左看,向右看,仿佛置身于一个喧闹的银河,你看见了勇士球迷对胜利的渴望,灿若星辰。
勇士球员们对胜利的渴求,同样显而易见。比赛的第一个回合,凯尔特人球权。还没等绿军组织进攻,格林就伸出长臂,牢牢攥住了霍福德手里的篮球——争球!血性十足的格林面色冷峻,全场的观众们已经热血沸腾。这是格林今天挺身而出的方式,单防、协防、干扰、一次次倒地,以至于和对手争吵、冲突、寸步不让。
与格林一道,今日复出的佩顿为勇士的防守带来了灵魂。赛前官方宣布,佩顿可以出战今天的比赛,现场的观众们一只眼看着比赛,另一只眼一直在关注着替补席的动向。第一节中段,佩顿脱下热身服,走到技术台准备登场。敏锐的观众捕捉到了这一刻,兀自站了起来,开始鼓掌欢呼。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事,看台的起伏就像吹皱了一池春水。掌声、尖叫声、喝彩声,夹杂着一片片的“加里!加里!”,朝着伤愈复出的佩顿奔涌而去。
防守端的投入,帮助勇士在上半场紧咬比分。然而在进攻端,除了库里以外,球队的另外两把火枪迟迟未能打响。
克雷在今天上半场仅有8投1中,不论是投篮还是上篮,皮球总是执拗地偏离而出。现场的观众们对克雷总是很宽容,大家都体贴这位功勋老臣,也明白大伤后的球员们总会遇见起起伏伏。看到克雷挣扎,人们没有抱怨,只在座位里轻轻叹气,他是他们心中一块柔软的角落。同样挣扎的,是第一次打进总决赛的普尔。上场比赛,普尔的表现就差强人意,今日上半场,他延续了表现的低迷。投篮失准,屡屡犯规,年轻人的脸上写满了犹豫和迟疑。
克雷和普尔,他们都在思索,该如何找回比赛状态,而观众们所等待的,只是一个引爆的契机。
克雷在上半场未能命中一记三分,当他终于三分落袋,观众们早已迫不及待地举起双手。打破三分慌的克雷攥紧双拳,抿着蓄满胡须的嘴。眼神直射着凶狠的光,很快,凶狠从眉眼间散去,他露出了释然的笑容——那是历经风雨的淡定。
第三节末,普尔命中三分,年轻人仰天怒吼,发泄着这两场的委屈与不满。第三节最后一攻,时间不足10秒。普尔运球推进到前场,在中线前起跳出手,皮球旋转着穿过空气,笔直钻向网窝。普尔也露出了微笑,那是一种更加甜蜜、找回了自己的笑容。比他更兴奋的是身后的库里,他一路小跑而来,紧紧抱住了普尔,就像拥抱着球队的未来,和年轻的自己。
大通中心外,依然围着一圈又一圈的观众,他们没能进入内场,便聚在一起看着场外大屏幕上的实时转播。广场上、不远处的列车站台上、街对面的停车楼窗前,挤满了望眼欲穿人,他们的眼里仿佛闪动着星星点点。
厚厚的云依然盖在城市上方,但海风吹动着云团,露出了大片大片的天空,在夕阳的映照里,格外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