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的某一天,一帮富勒姆的男人聚集在一起,建立起伦敦第一家足球俱乐部。自那时起,这座城市的血液里被注入了足球的基因。大城市拥有足球是什么感受?棒极了!
位于史蒂芬尼奇路的克拉文农场是伦敦最老的足球场。图中头球的球员,是前锋贝福德-杰扎德(1927-2005),这是1950年1月的一场比赛。
当你知道有人在国际机场附近买下一块带有房子的地块,半年后却抱怨飞机噪音,你会怎么看?有点蠢,不是吗?住在那里的人,一般是在周边住了很久的人,从繁荣经济中发了大财的人,以及思想比一般人更为开放的年轻人。几年前,他们曾穿着睡衣走上伦敦的街头(在其它一些欧洲城市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高举自制的标语。这是表达抗议的传统方式。但可以想见,抗议无效。另有一些人,像那些在富勒姆球场外经常看到的散步的人一样,他们说:“我那位于霍沙姆的房子,窗户每小时会振动30次。我喜欢飞机。如果它们不来,我会睡不着。例如2010年因冰岛火山爆发,飞机停飞,那真是太糟糕了。”
今天,在伦敦的汉默史密斯和富勒姆等地区,飞机依然从屋子上空飞过,但它们飞得很高,居民几乎不被这些噪音所打扰,也就不必穿着睡衣上街*河蟹*了。在伦敦西部的泰晤士河边,还矗立着一些别具风情的漂亮建筑,包括水上酒吧、划船俱乐部的会所、豪华百货公司哈罗德那别具一格的仓库——它空置多年了,还上过市。它们多数在漫长的时间中几经变革。随着时代更迭,古老的建筑被翻新,旧情怀被金钱驱散,但有一件东西仍保留着多年前的风貌:建于1896年的克拉文农场球场。它是富勒姆的主场,由于几乎没被修葺过,得以保留原貌。在一个伦敦人看来,它代表着英格兰首都足球的起源。成立于1879年的富勒姆是伦敦首家足球俱乐部。
富勒姆的克拉文农场尽管在近几年进行了内部翻新,但仍保留了古色古香的风格。
自然而然,这座古老的体育场在外观上令人过目不忘。它的边上,还有一段从前留下的乡村狩猎小屋,在比赛中场休息时,球员妻子可以站在小屋露台上,向他们的丈夫挥手致意。落日的光辉在地上投射一个世纪前留下的木质看台的轮廓,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从背后静静流过。绿茵场在看台的右侧,孩子们正在上面踢球,下午下过一场雨,场地还没干。球场外的人加快了脚步。
现在是星期五的傍晚时分,可以这样形容此刻的伦敦:在富勒姆的西部和南部,满载乘客的飞机向着希斯罗机场和盖特威克的方向降落;北部靠近诺丁山的市区有精致的酒店,正在筹备晚上的接待;东部是帕丁顿,那里有小巧玲珑的酒店和火爆的皮卡迪利马戏团,眼光所及都是纯正而地道的英国风,一件件就像是蜡制的。啊,伦敦!
对,就像杜莎夫人蜡像馆里的蜡像,八十年代的年轻人喜欢站在僵硬的希尔维斯特-史泰龙蜡像旁边合影,将胶片带回家乡的照相馆,一周后就可冲冼出来。今天,十几岁年轻人将自己和艾玛-沃特森或泰勒-洛特纳的合影满世界展示,还喜欢加上三四个表情。所有这些都反映出伦敦这座多元化的城市始终在随时代变革,但仍有某些东西一成不变,就像杜莎夫人馆里的蜡像。这些不变的东西将传统的原汁原味保留下来。那意味着俗气吗?也许吧。你也可以将之视作一项传统。伦敦有12家职业足球俱乐部,5家正征战英超联赛,另7家则分布于它下边的3个级别的联赛里。伦敦的球会密度仅次于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有超过40家职业足球俱乐部。
从上方这两张分别摄于1958年3月和2015年2月的相片上可以看到克拉文农场最著名的特征——旧时的狩猎小屋,球员的妻子可以从阳台上观看比赛。
如果你将4个级别联赛的球队弄到一块打比赛,例如足总杯和英联杯,那么伦敦至少可能有66场不同的德比。土豪切尔西稍微移步就能抵达The Den球场,迎战伦敦第3老的球会米尔沃尔。后者那20000名主场观众将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如果你坐的位置靠近边裁,还能闻到空气中新鲜的草地味道。俗吗?一点都不。
“忘了阿森纳吧”
这66场可能的德比中,有一场将于本周五19:45打响。今季英冠表现平平的女王公园巡游者将于主场迎战野心十足的富勒姆。事实上,这一战的意义超出了一般德比,它是西伦敦最古老球队之间的对决,让人爱恨交织。只要漫步70分钟,就可以从克拉文农场抵达另一块场地洛夫图斯路。当然了,现在的人没那份闲心,他们忙于工作和休闲。但如果你想要好好体验而选择漫步,那么你在经过一些地方的时候。脑子里会时不时蹦出念头,都跟时下英国的热点有关,例如哈里王子新女友或者英国脱欧,灵魂也得到升华。
哈默史密斯桥:下班后巴士和各式汽车从桥上鱼贯而过,这座桥是连接巴恩斯和哈默史密斯的宽阔通道。也是罗曼-波兰斯基的电影《冷血惊魂》(1965年)里的经典场景,片中有90秒的时间是凯瑟琳-德纳芙饰演的主角在桥上慢慢步行,脑子里充斥着谋杀的想法。背景是繁忙的车流,富勒姆的克拉文农场球场在镜头里短暂出现。你会沉浸在这些细节中。只要是足球迷,你会问自己,这是1965年的什么时候拍摄的,英格兰在那时是否已预感到,他们的国家队在1年后将首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捧起世界杯?最主要的是那一幕既诡异又扣人心弦,因为这部电影是导演的个人杰作,对德纳芙和波兰斯基在国际影坛上都意味着突破。它跟波兰斯基的后续影片《罗丝玛丽的婴儿》(1968)和《怪房客》(1976)构成惊悚三部曲,而它是这三部曲的基础。
也许此刻还是别想哈默史密斯桥的好。洛夫图斯路附近的一些街道是昏暗的。波兰斯基电影里那些旧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同时,一个天真的问题在你脑海里一闪:开膛手杰克还活着吗?他到底有没有存在过?哈哈,当然不可能有啦!一位年轻的伦敦摄影师从身边走过,瞧,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之后,在或簙或浓的雾气中,看到一位骑在马背上的警察。离体育场不远了。
柜台后面那位和蔼的售票员说,34英镑能买到场内最好的位置。事实上,这个位置正好位于爱用手比划的富勒姆主帅身后,旁边坐着一位戴着帽子的大个子。开球前,他会像念宣言般地高呼:“忘记阿森纳或切尔西吧!我到现场只看巡游者的比赛,看了36年了。你在这里能欣赏到最正宗的足球!”他声如洪钟。左边和后面都是女王公园巡游者的球迷,在座位上或站或坐。右边是密集的客队看台,都是随队“作客”前来的富勒姆球迷。还记得1987年吗?当时一帮地产代理商有个古怪的想法:出于财务原因,他们打算将这两家俱乐部合二为一,提议名为“富勒姆公园巡游者”。看看两队支持者那对立的眼神,这一提议好比让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跟国际职业猎手协会一起手拉手庆祝圣诞,跟着音乐通宵摇摆,再吃根自制香肠的感觉。按理讲,合并皆大欢喜,可有些事情并非如此,如果它们本来就水火不容呢?
还有一点,足球和电视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就像温格和阿森纳、英国和雨。但这看似不可分离的一对,在英格兰却于每周六被迫分开,15:00进行的球赛,17:15才在电视被播出。这样做是为了鼓励球迷自己购买球票,到体育场观看比赛。效果还挺好。在伦敦,你甚至可以从智能手机上方便地买到付费停车票并为其续费,所以干嘛不在天气好的时候买张球票去看比赛呢?看看你周围,不都万人空巷了吗?
每周六的15:00,天空通常都会飘下小雨。有一个酒吧通常是满的。足球在这里跟英超没什么关系,甚至没有放映前一晚富勒姆2-1力克QPR的西伦敦德比录像,这里是德国足球的世界。这家位于黑王子路上的酒吧被称为“时代精神”,里面充斥着现代气息和流行趋势。在这里,你还能见到德国人内心最想要的三样东西:德甲、猪肘和小麦啤酒。总之,这里跟传统泰晤士河不太一样,英式和德式的体验混合在一起。“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在这座城市可不是这样。
卓别林的酒吧
谈到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在伦敦曾经有一段时间你必须做出抉择,选择自己想要的,同时放弃别的。查理-卓别林(1889-1977年)成长于一个非常贫困的社区,他年轻时,想从城市的一头到另一头去,比方说去剧院。那一点都不容易,因为路费昂贵。当时,新建起来的伦敦地铁是很快,但对他是个奢侈品,作为一名艺术家,卓别林只能经常住所周边的酒吧转转。他最爱去的酒吧中有一家叫“快乐的园丁”,据说卓别林那艺人老爸曾在里面弹过钢琴。“快乐的园丁”今天的名字?就是那家“时代精神”。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这家位于转角的酒吧人迹罕至,看似不入流的原因,尽管伦敦人都知道它。现在是17:30,切尔西——这家跟富勒姆和QPR同属哈默史密斯和富勒姆片区的、最成功的球会——将在主场打曼城。普通人一票难求,但17:30也意味着私人频道开始对本场做录播,直至入夜。毫无疑问,电视台的高管已经把他们最好的工作人员送到斯坦福桥进行转播工作。在繁忙的伦敦,空下两个多小时来看一场足球赛,感觉好像在漫长时间里无所事事一样。也许有天又会有人抗议。像那次一样穿着睡衣上街吗?哈哈。
以上就是伦敦大区有几个英超球队的内容,希望您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