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前,如果要从曼联的角度,探讨这个话题,几乎难以实现,因为在英超疫情停摆之前,利物浦在联赛当中只输过一场比赛,客场对沃特福德。
然而在2021年1月17日的双红会到来前,联赛格局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卫冕冠军,本季已经不再是那支不可打败的球队。在联赛当中,他们已经输了两场。包括对阿斯顿维拉那场历史性的2比7惨败,另外还有6场平局,其中对布莱顿、西布朗和富勒姆,这些后半区弱队的平局,尤其让人感觉利物浦不再是一年前所向无敌的雄狮。一年前,高峰期的利物浦,如果要战胜这支球队,场上和利物浦针锋相对、寸土不让,拼搏劲头上甚至压制利物浦,或许是一套策略。在全场的搏杀,锱铢必较。强度和力度上,保持和相同态势,坚持90分钟不松懈,这是当时利物浦名宿索内斯给出的建议:前场的投入要和萨拉赫、菲尔米诺以及马内一样,保证压制对方防线。同时后场球员,要能像范戴克一样,限制对手的攻击空间。一切的前提,就是要比利物浦还拼命还勤奋,保持90分钟不松懈不间断的高压和逼迫。疫情隔断赛季之前,那不勒斯、马竞以及皮尔逊执教的沃特福德,之所以能战胜利物浦,就因为在单场比赛中,投入程度和竞技强度,压制了利物浦。这是全队上下都要做到的。
打败利物浦的第二选项,是在中场身体对抗上,克制利物浦。绝大部分情况下,克洛普的利物浦,都能够在中场,以近乎机械化的强力绞杀,来破坏对手的组织性,让对手无从有序构筑攻势。因此想依靠严整有序、细腻默契的渗透配合,通过有序组织来通过利物浦中场、并且威胁到对方防线,任谁都难以做到。瓜迪奥拉就承认这一点,他对利物浦中场的力量、覆盖面积、以及宁可犯错也不降低节奏的打法,最有感触。利物浦的巅峰期,中场常用的是维纳尔杜姆、亨德森、法比尼奥和米尔纳这四人中的三人。他们施展出来的身体力量、对抗90分钟不减速的拼搏,让对手根本没有时间和空间,来有序构建。马竞在上季欧冠淘汰利物浦,就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案例,在中场以牙还牙、寸土不让、每球必争。但要达到这样的高度,必须具备足够好的技术能力。利物浦中场,并不以创造性和渗透调度为特点,真正功效,在于对于前后场的服务,以及破坏对手的秩序。这正是德国足球“团队高压”导师朗尼克所分析、于克洛普手中集大成的“以无序破有序”——朗尼克曾经说这是一种“混乱足球逻辑”。
利物浦真正的进攻创意,往往需要通过两个边后卫大幅度助攻实现。索内斯言:“如果足球当中有‘假边卫’这样一说的话,那么亚历山大—阿诺德和罗伯逊,就是两个标准的‘假边卫’。”因为实际功效上,他俩更是两个进攻型中场,甚至是将边锋和边后卫角色,融为一体的两名球员。“在欧洲其他豪门球队当中,你不会看到任何一支球队,能允许两个边后卫同时高插突破中线,形成进攻压力。”这是朗尼克的分析。这两名边后卫当然也得保证90分钟不停歇的能量。他俩稍有状态起伏,利物浦进攻的锐利程度都会受到影响。近来亚历山大—阿诺德受疫情感染影响,不如上季锐利,便是利物浦锋芒略有下降的原因之一。因此索内斯认为,用相对来说更勤奋、同时更注重防守队员(万—比萨卡?)来应对这两个边后卫中的一位,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利物浦的足球传统当中,哪怕是在巴恩斯时代也不以边锋闻名,而曼联在弗格森时代,最强大的,就是两条边路。控制亚历山大—阿诺德或罗伯逊当中的一个,是缓解利物浦进攻压力的起点。
至于控球比例,和利物浦交手早已不再重要。疫情之后,利物浦整体状态下降。输的一些比赛,以及联赛和社区盾对阿森纳两场都没能获胜,控球上利物浦占据绝对优势,但阿森纳应对,持续针对两个边后卫身后空间进行反击,收到了成效。有范戴克和没有范戴克的利物浦防线,完全不同。范戴克在阵中,任何长传直接打利物浦中路,都会徒劳无功,因为范戴克的空中拦截能力,以及拦截下来后,他组织进行的利物浦第一波进攻,都会让攻守易势。所以长传反击利物浦,选择了两个边后卫身后的空间,必定会有机会。曼联在双红会,中卫和后腰,必须要寻找这样的传球空间。
因此对曼联来说,精神斗志上,需要更加搏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防线位置可以收得更深,但一定不能让利物浦两个边后卫同时助攻压上。中场要“以乱治乱”,反击时,尤其需要一个稳定的中长传输出点。在安菲尔德,曼联的场面或许会不好看,但要收到实效,并非不可能,此时利物浦,已不是彼时红军。